短篇杂粮猫

两端

韩诺x老白(对手向)

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两种人,他们分别代表着黑暗与光明,他们就像是一座天平,永远都会站在各自对立的一面,像敌人一样维护着属于自己一方的阵营,不容许另一方侵犯,千百年来,始终如此。

喧嚣的夜店,除了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,最多的,就是一个个欲望爆棚的灵魂,有郁郁不得志的职场新人,也有情场失意的各色男女,更有专为猎艳而来的浪子,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或多或少的欲望,而那些欲望,是不能够单纯靠酒精和色相就能解决的,每当此刻,他们都会得到一条暗示,而八号当铺的大门已悄然打开。

“先生,是你请我喝一杯呢,还是我请你?”

精致妆容的女人看似貌美,低胸的红色短裙让事业线若隐若现,一双同色系的恨天高踩在脚下,已经略显蹒跚,这样的装束很明显是为了吸引男人的视线,今晚她一共搭讪了三个男人,而我,是第四个。

“一杯威士忌,酒水一比一,我请。”

琥珀色的酒液盛在剔透玻璃杯中,女人用涂了大红色蔻丹的纤细手指将杯子捏在掌中,她今晚并不顺利,碰了几次钉子,只有我肯和她和颜悦色,或许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,所以她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喜,也被我收入眼底。

“先生气质真好,温文尔雅中又透着精明干练,如果我没猜错,一定是个生意人。”

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看人的眼光很准,而这种眼光是要经过无数次历练的。女人今年34岁,在过去的15年间有过三位男友,每一个她都用心爱过,可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,而根本原因并不在她,而是她有个嗜赌成性的母亲。

从小生长在单亲家庭里的她十分独立,因为有一个破裂的家庭才使她比同龄人更加努力,虽然家庭困难,但是她仍然靠着自己的一双手打工挣钱,才完成了大学的学业,原以为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,再交一个体贴的男友,这样就可以摆脱家庭的困扰而走向幸福,然而她母亲总是能破坏她心中的幻想,试问有哪个正常的男人希望自己有一个赌债缠身的妻子,女人一次次的努力,却都是无疾而终,她恨她的母亲,却又恪守孝道,最终心灰意冷决意不再追求爱情,只要哪个男人愿意帮她承担数额越来越巨大的赌债,她什么都可以做。

“小姐似乎有心事?”

“我?先生怎么知道我有心事,难不成还会看相?”

女人的语气近乎调情,白净的手臂已经搭在纯黑的西装肩头,显得蔻丹愈发鲜艳,伸出手臂,抚上那只娇嫩的柔夷,似不经意间将女人带入怀中,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,极具磁性,在吵杂的环境中也格外清晰。

“是不是只要你母亲能够戒掉赌瘾,你就愿意付出所有代价。”

“你,你是谁,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?”

女人慌乱的脱开掌控,却没有逃掉,虽然她心中恐惧,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希冀,或许,这真的是她的机会,唯一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。

“韩诺,好久不见。”

唇角勾起的弧度逐渐消失,看着不远处一身纯白西装的男人缓缓走近,一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子掩在镜片之后,温和笑容依旧,白神父,亦或叫他白老师,白大师,总之他姓白,代表着光明的白。

“我们有缘,这个送给你,八号当铺会帮你解决所有困扰。”

来不及多说,只将黑色名片放到女人手中,随即大步上前,在他们中间站定,阻挡了老白继续前进的方向。

“白神父,哦不,还是叫你白先生更符合现在的场合,怎么,虚无境界待的无聊,也会来这种地方消遣吗?”

“韩诺,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,今天有我在,你不会带走一个客人。”

“哦?白先生就这么自信?”

代表光明的白家,始终与属于黑暗的八号当铺为敌,处处阻挠,几乎每次有新客户上门,我们总会见面,一百多年来渐渐熟稔,愤怒已经被消磨殆尽,而渐生的,却是于实力相当的对手的心心相惜,谁说这个世界上黑白不能并存,在我看来,虽是相生相克,也是阴阳相合。

顷刻间,周遭的环境已然发生改变,夜店里不会有人记得今晚来过两个特别的客人,只有黑色的名片躺在女人的手包之中,虚无境界中无声无息,唯有黑白分明的两个人相对而立,轻薄雾气萦绕,带动着微妙的空气流动。

“韩诺,你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为何来到当铺的,韵音的事,难道你忘了吗?”

韵音是我心底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,虽没有爱,却满心愧疚,同时也成为了一个禁忌,不愿听任何人谈起,尤其是眼前这个白家人,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,眸中染上薄怒。

“不要跟我提韵音,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挽回,而将来的事还是未知,如果你觉得自己足够强大,强大到可以消除凡人心中的欲望,那你就让八号当铺关门歇业吧。”

“韩诺你听我说,韩诺,韩诺!”

我承认一个好的对手,可以给无尽的生命带来乐趣,然而老白实在太过聒噪,我已经领教过多次他的喋喋不休,所以不等他把话说完,人已回到当铺。

注定会成为当铺客人的人,势必有着强烈的需求,不管老白用怎样的手段,人们心中的欲望也不会磨灭,三天后,八号当铺迎来了夜店的那个女人。

“老板,我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典当,你能不能告诉我,怎样才能实现我的愿望?”

就在昨天,她的债务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,以她的能力,这辈子都不可能还的清,所以她才会下定决心来到当铺。

“用你的爱情来换。”

“爱情……”

我看得出她心底的犹豫,她自幼没有父亲,又得不到母爱,唯一渴望的就是爱情,如果她的母亲彻底戒赌,说不定还会有哪个男人会爱上她,所以我选择加重筹码。

“用你的爱情来交换你母亲能够戒掉赌瘾,并清除掉你们母女所有的债务,满意的话,就在这里签上你的大名。”

“我签……”

合同即刻生效,三个月后,女人重新找到了一份工作,条件优渥,而母亲在戒掉赌瘾后终于良心发现,蜕变成了一个慈母,虽然女人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,但是她们母女的生活会越来越好。

“韩诺,你的本性并不坏,不如让我帮你脱离八号当铺吧。”

橱窗内,母亲正在帮女人挑选衣服,商场的部门经理恰巧经过,刚好扶住了被长裙绊倒的女人,一年后,他们会组建家庭,无尽的亲情虽然无法取代爱情,但是女人没有后悔。

“这句话你说了一百多年了,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自己不会成功,而且,当铺我来做主的话,这种画面你依然可以看到。”

“阿精跟我说过,你经常做赔本生意,如果被你的主人知道了,你不会有好结果的,韩诺,不管怎么样,我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,光明,在等待着你。”

长街的两端,我们相对而立,无数行人由中间穿梭而过,却阻碍不了彼此的视线,我轻牵唇角,他温润一笑,黑与白依旧势同水火,却又有着微妙的联系,殊途同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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